苏筱雨颇为郁闷,但并不慌张,毕竟这种事情并非无解:“只要弄清楚原因,以及对方如何出击,想要破局并非难事。”
岳鸿岐微微一笑:“这次五国联合犯我边疆,并非是国师的身份,而是国师当日所展现的实力,这已然引起五国朝堂的巨大震动。不得不说,国师当真非同凡响,据我所知,能做到像国师这种的仙,绝对不多。”
“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,倒显得我的不是,难道我做得不对么!唉真伤脑筋呀!”苏筱雨并没有任何慌张,反而一脸轻松。
“我也没想到国师如此干净利索地处理了所有,早知如此,不如提前预防一下。”岳鸿岐看似埋汰实则态度随和,而后转入正事:“有些事情越想避免,反而会衍生出更多问题,这次还是解决为好。”
随后,岳鸿岐拿出一份地图,指着几条路线:“我国领土与其余六国接壤的只有四国,北方白帝国,西边落武国,东边天霖国,南边交横国。交横国属于弱国,一直与南方妖族纠缠不清,而且现在自顾不暇,根本没时间管这边的事。其余三国,除了白帝国,另外两国也不敢挑头。这次十有八九还是在北部聚集。若集结成功,那就是百万大军,以我国国力,难以直面如此强敌,所以只能想办法拆解。”
随后,岳鸿岐给出一个初具成熟的方案:“这次五国联合来犯,属于仓促而起,各方并未统一,内部矛盾重重,只要适时拆解,或可降低风险,甚至拆解联合。夙叶国和风释国偏远,可以采取游说,让其半道折返,落武国国力衰微,可陈兵施压,天霖国一直与我国没有战事,或许和亲是一条不错的路子。白帝国只能一战,没有商量的余地。”
听到岳鸿岐的思路,司空玄倍感轻松许多,同时又极为赞同:“岳帅所言当真是切中要害呀。”
但还是再次询问一下国师的意见:“国师可有别的想法吗?”
苏筱雨看着地图,但所看到的不是边疆交界之地,而是白帝国东部,思虑一番后,她轻轻对着地图比划了一个圈:“与其分散行事,不如单刀直入,这次挑事者一定还是白帝国,原来的皇帝刚走了,新皇不顾国中内祸,执意开战,这是一个蚕食和反攻的绝佳之机。这一块领土虽然不大,但具有很大价值,不仅与我国相邻,而且像一把尖刀直插圳京。绝对能一劳永逸的除去后患。”
听完苏筱雨所述之后,岳鸿岐不可思议地再仔细看看地图:“东川,白帝国东川,这里当真是绝佳进攻白帝国的地方,不仅一马平川,而且退守有度。国师,你竟能看到这些,究竟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司空玄亦是知道一些兵道,但他并不明白这一块领土意味着什么:“若论险要,瑶北城可比这里强太多了,这里最多是一个大一点的关隘,真的那么重要么?”
“兵家云,下战伐谋,中战伐术,上战则伐势。这是三种兵道,最下路作战方式依靠谋略取胜,中段战法则是战术运用,包括国力,后勤,军心等等。而最上乘的战路则是取势,布局,所行之事一旦做成则如浩瀚洪流,不可阻挡。而这东川便是势,别看它小,但是咽喉,一旦拿下,相当于将白帝国切成两部分,看似是一个整体,实则因为山川阻隔无法相连。”
司空玄听出了这一手的高明之处:“话虽如此,但估计很难实施。”
“不难,白帝国内祸很大,只是被强压着,一旦这股强压失效,立刻就会反弹。”苏筱雨表露道:“白帝国东部不稳,圳京又遭遇重创不久,现在急于求成,想要携五国之力攻我。那么此刻背后出事,是管还是不管,不管则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后方,管则失约。联盟本就是他们发起的,若失约,后果如何。反噬极为恐怖,且不说和落武国的关系,这么多年,吞了多少领土,我国从未主动吞并过,是非曲直,一看就知。另外三国也多次遭受白帝国入侵,损失不少土地。论仇恨,白帝国才是他们的敌人。”
这时,岳鸿岐才意识到自己策略的漏洞所在:“原来如此,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军事天才。”
苏筱雨微微一笑:“哪有,临时想的,如果没有你先说出方案,给我十个脑袋我也想不到这个优化方案。”
“好,就这么定了。”司空玄果断允下:“此事还是交给……”
苏筱雨随即回应道:“东川游说之事交给我,其余之事交给他。”
……
殿外!
岳鸿岐叫住苏筱雨:“我有一个疑问,你怎么知道东川一定愿意做?”
“我去白帝国不是白去的。”苏筱雨压低了声音:“白帝国东部五年前曾发生一件大事,渭河决堤,外加之前,这里一直都有流民奋起抗争。五年前更是达到顶峰。若非那位天师亲自镇压,恐怕难以抚平民愤。这些年来,此地居民十分困顿,饥荒四起,而白帝国又多次掀起战争。而且我还打听到当时反抗头子的位置。若我国援助,我想拉拢他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“呵呵,好,看来国师眼光很独道呀。”岳鸿岐对这次游说更加有信心:“此事一定会成。”
……
东川!
巨石窟!
虽是白日,但这里依旧笼罩着一层阴暗之气。
入口是一个简易营寨,内部是一个个是兵士,他们负责监管这些奴隶搬运岩石。
这些奴隶并非暴动者,而是受牵连的平民百姓,有老有弱还有妇孺,他们被放逐于此,更多的是因为居住在白帝国东部流民暴动之地,更多的是因为官家怒气。
这才不分缘由全部叛上反抗流民的帽子。
“干什么,快走……”
一位身材苗条且有些病怏怏的女子,因为走慢了便被监管官军毫不留情地鞭笞。
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
这一幕被其余奴隶看在眼中,但无可奈何,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。
就算到了吃饭的时候,这些奴隶最多也就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饭,里面连几粒米都看不到。
就算如此,很多时候还被减少。
期间不少反抗,但都被残酷镇压。
而那位被鞭打几乎还剩一口气的女子,则被抛尸荒野。
这时,一道光影从天而落,降临于此,她正是苏筱雨。
虽然她只是粗略查看一下东部情况,但她大概推测出那位带头者可能就在这里。
正好遇到一位女子被抛尸荒野,她并未立刻上前,而是待官兵走后,这才徐徐地想要靠近。
然而,还没有靠近,那女子竟再次动了动,随后徐徐起身,看四下无人,这才小心移动。
苏筱雨有些意外,并没有立刻过去,而是继续隐匿。
咻!
一支箭从不远处山崖上射了过来,直接刺穿女子小腿。
苏筱雨这时才仔细地查看山岩所在,那是一位青年男子射出的箭,在他身旁还有一位将官。
“果然有问题,不愧是大公子呀,竟然一言看穿。”将官吹嘘道。
男子冷魅一笑: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把她带来。”
“是!”将官立刻派人去找。
……
尽管身中箭支,女子依旧忍着剧痛,奋力逃遁,可本就衰弱到极致,很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,最后倒了下去。
这时,一队官兵搜寻而来。
苏筱雨见状,轻轻地挥了挥手,随后汇聚一道元力将那女子包裹,而后她则幻化成女子的模样和状态,躺在地上。
官兵则将苏筱雨带入营寨。
因为幻化模样的苏筱雨有呼吸,被当做活的,最后被带入一个房间。
房间布置特别,同时又设有禁制。
来到这里后,苏筱雨已然明白了这里的布局,心想原来是仙阵,怪不得没有能逃出的,看来这里真的有猫腻,或许发现的不只是我。
见四周无人,苏筱雨不再隐藏,随即消失了身影。
而苏筱雨幻化身影消失同样传入青年男子耳中,此刻,他已然提起了兴趣:“有趣,竟然玩这个,那就奉陪到底。”
苏筱雨隐匿身形,仔细观察这里情况,开始一无所获。
这时,她看到一个特殊的情况,官军散布一个告示,上面清楚地写着,昨日假装死亡女子已被追捕,明日三刻当众问斩。
而告示发布对象正是所有奴隶。
苏筱雨观察后,发现一位行色匆忙的身影。
但苏筱雨并未跟过去,而是继续观察。
之后就没有别的发现。
眼见局面至此,苏筱雨继续等待。
翌日,午时三刻!
这一日,这里暂停所有活计,并以重兵在斩首之地布防。
端坐主位的是此地监管将官,他看看时间,接近午时三刻之时,立刻下令:“将人犯带上来。”
随后,两位官兵押解一位散发看不清面容的女犯至斩台。
而后监管将官当众道:“这就是欺惘的下场,若有谁再犯,便是这个下场。”
在女犯即将被斩的时候,人群中突然杀出十几人,他们在一位短胡男子的带领下,杀上斩台,试图带走女犯。
然而,只是十几位终究还是有些螳臂当车,很快这十几人便被官军绞杀殆尽。
领头的男子更是被伪装的女犯在背后捅了一刀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领头短胡男子难以相信,直到看到女犯真实身份,这才意识到自己误判了,可已经太迟。
官兵只是将短胡男子围住,并未上前将其击杀。